序曲 第四章
又是烂活……引入了大量原创概念，以后会单开一个栏目对这些概念加以解释的～
最近精神内耗有点严重（？）文笔有点雷人～大家看个乐哈
空旷草原的黑天下，他们在聚集。
几十个彪形大汉，穿着游牧人的牛皮衣和棉衣，披着火龙皮制成的刀疤斗篷，带着蒙古式的毡帽和佩剑，隐在无尽的暗里，聚集，聚集。仿佛某种不可说的邪教秘仪。令人好奇又畏惧。
“各位吸血鬼游牧人的首领们，我很高兴你们都来了。”
“蒙成吉思汗英灵之恩，我们能在此相聚。”
“好了，闲话少说，帖木儿汗，你知道我们都忙。”
被称作帖木儿汗的彪形大汉长舒一口气，摘下火龙皮制成的粗粝兜帽：墨绿色的锃亮伤疤贯穿了他鞑靼式扁圆的脸庞，精练的黑发在脑后汇成几缕垂下，眯缝的眼眶里藏着一对雄鹰才具有的锐利目光，口中尖牙也是吹削可断发般的锋利——帖木儿汗，钢铁般的可汗，当之无愧的草原掠食者：“蒙古各部的领主们，我们受着欧罗巴吸血鬼王座的控制依然太久。如今，吸血鬼王座已经肉眼可见地开始衰败，现在时机已到。是时候让我们打破德古拉们为我们设置的枷锁，重回过去的辉煌时光了。“
人群中发出几声窃笑。
“原来是这么回事。”几个领主嘲讽地揶揄讽刺道，“又是一个大义凛然的反抗者！”
“难道您想亲自体验一百年前阿卜杜勒阿齐兹的结局？抱歉，我们可不会随你送死。”另一个面有伤疤的男人摘下兜帽道。腰侧佩剑上的花纹表明了他的身份：乌孙和札剌亦儿二部的领主赛义德·不剌汗，“你大概只是在利用这个机会，揪出我们之中的反对者，用他的人头向王座表忠吧？这点小伎俩我们还是能看出来的。”
“王座近些日子的变故，各位领主们应该有所耳闻。”帖木儿汗没有理会听众的质疑，“德古拉皇帝的行宫被几个人类轻而易举的烧为平地，连堂堂皇后都被烧死其中，这难道不板上钉钉地证明着王座的衰弱和皇帝的无能？如此变故发生，德古拉皇帝只是轻率地召开了两场小会议，就轻而易举地任命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成为帝国接下来一百年的掌舵人，自己却声称要退隐山林养育继承人，这难道不板上钉钉地证明了皇帝本人懒于政务，昏庸无能？各位，百年前阿卜杜勒阿齐兹的失败是因为他没脑子，居然选择在德古拉王座如日中天之时发动叛乱。后果大家也看到了。而现在，时代有变，神器更易。德古拉家族再也无力控制我们了。我们游牧人所追求的难道不就是没有枷锁的自由自在吗？”
鸦雀无声。
“你的演讲术还要再好好练练。”明格特部的首领开普兰.格莱磨磨指甲道，“和我前几天接见的那个名叫威廉·丘吉尔的人类比起来差远了。”
帖木儿汗依旧没有放弃：“各位难道就不想想，两百年前德古拉伯爵灭亡黑帐汗国汗庭之时，我们蒙古各部经受了多大的磨难和屈辱。现在报仇的机会来了，各位难道不想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吗？”
这番话倒是让其他的领主们陷入沉思：黑帐汗国的汗庭曾经是所有蒙古吸血鬼名义上的领导机构。坐镇汗庭的汗王乃是成吉思汗弟弟别克帖儿的后人。在黑帐汗国的鼎盛时期，蒙古吸血鬼的马鞭横跨亚欧非，就连德古拉家族的皇帝以及西欧高傲的封建主们也不得不匍匐于可汗的脚下称臣纳贡。然而风水轮流转，很快黑帐汗国因为内乱和天灾陷入衰退，反倒让亚纳克，加博尔两位皇帝带领下的吸血鬼王座重新发展起来。公元1806年，加博尔皇帝的继承人德古拉伯爵发天下之兵征讨黑帐汗国汗庭，末代黑帐汗本雅失里汗被俘杀。游牧吸血鬼各部在名义上并入了德古拉帝国的版图，这份亡国之仇被不少黑帐汗国的遗老遗少铭记到今日，随时等待着复仇。“各位难道不想重新回到那个游牧人的黄金时代，我们的马蹄踏遍半个世界的时代吗？各位想想吧，摆脱了吸血鬼王座的束缚，我们将会拥有的利益会是无可计量的。”帖木儿汗找准时机顺水推舟道。
无人应答。
“你这个前言不搭后语的疯子。”土默特部领主白彦台吉摇摇头。
“你这些话，百年前阿卜杜勒阿齐兹也说过，几乎一模一样。”年长苍老的黑帐汗国遗民，乌鲁特部领主豁都兀儿叹口气，用手杖敲敲草地。“散了散了，又一个野心家罢了。”
”早点离开，跟他待的时间越长越不安全。”
蒙古领主们议论四起，纷纷离散开去，与帖木儿汗隔开一段距离。边散开还边弓下腰用手捂着嘴絮絮叨叨听不清的话语，仿佛刚刚那位演讲者是什么传染性瘟疫的零号病原体似的。
帖木儿汗也没辩解什么，只是微笑。
“各位，再仔细考虑一下吧。”
话音刚落，但闻广袤的草原上，不知多远的远方传来阵阵马哨声——三声短哨，一声长哨，两声短哨，两声长哨。这是草原上约定俗成的一套暗文：
杀尽目标，不留活口。
所有人惊呆了。
“你这个不忠不义的家伙！居然敢真的下杀手！长生天不会饶恕你的！不会饶恕你的！”几个愤怒的领主反应了过来，高声喊道。
帖木儿汗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微笑，“各位，我说你们也是死脑筋，为什么不肯接受这个事实呢？时代有变，神器更易。传统的那套草原会盟民主讨论早就不顶用啦，要来就来点刺激的。”
“我们的兵马！肯定有人有防备的对吗？我们的兵马呢？”
帖木儿汗从袖中一把甩出一颗带血的吸血鬼头，头颅啪叽一声坠落在地上，乌黑血浆遍地。
“这……这不可能！你哪来那么多兵卒可以……”
“帖木儿汗！你这是在亲手毁灭我们蒙古吸血鬼社会的统治中坚，自绝于人民！没有了我们，你靠谁来调兵遣将反抗王座？你靠谁来重建汗国？你这个短视的亦卜列斯恶魔！”长须飘飘的辉特部老领主额尔德尼巴图尔捶胸顿足道，“你等着，你的失败将会来得迅速且凌厉，而你会被钉在全体游牧人的耻辱柱上，成为全世界怪物的笑———柄————”
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完，一把用秘银制成的鞑靼马刀直直劈穿了他的喉咙。老人和另外几十个蒙古吸血鬼领主一样。无声无息栽了下去，流出的诅咒之血染黑了四周的土地，地上的牧草开始腐败枯萎，腥臭扑鼻。
帖木儿汗还在微笑，仿佛戴着一副僵硬的石膏假面，这假面上还零零星星沾上了斑斑血迹。
“出来吧，羽努斯汗，你没法就这么躲在我背后，就像你永远也无法在一把小匕首身后藏身一样。”
宽大的火龙皮斗篷下钻出一个面色煞白的小男孩。火红色头发被微汗淋得发亮，乌黑灵性的大眼珠里刻满了恐惧：“伯父……真的……一定要这样吗？好可怕，好恐怖……”
“那有你这么怕事儿的吸血鬼啊？打起点精神！这种事儿以后还要面对无数次呢，吸血鬼就应该是冷血无情，扭扭捏捏的算什么——”
“但但但是，咱们非要这样全部杀掉吗……好可怕……一下子全都……”
帖木儿汗捏响指节，打了个响指：“这样斩草除根消除隐患多方便，我可不擅长讲什么社会大义，就刚才讲的那几句啰啰嗦嗦我想了快一年呢！还是杀伐果断对蒙古吸血鬼的胃口”
“可是看起来好可怕，我们本来是可以和他们好好谈的……”
”羽努斯汗啊，以后一定要练练你的胆量，这么一副圣母娘娘腔可不得行。当不了全蒙古吸血鬼的大汗的。”
“可……为什么我要当这个吸血鬼大汗啊，好可怕……”
帖木儿汗瞪了小男孩一眼，小男孩顿时害怕的不敢出声：“因为你的血统！你可是传说中别克帖儿汗女婿的后代，正统的黑帐王族，有这出身真可谓长生天追着给你喂饭吃。多少人羡慕你可知道！所以这大汗你今天不当也得当！明白了吗？”
“是，养父大人……”
“得了吧，你一副没出息的样，要不是为了家国大义……”帖木儿汗骂骂咧咧将羽努斯汗拽到一边，转过身面对不知何时跪在自己面前的三个红衣身影。“没有活口了对吗？”
“是的。”最左边的红衣人操着一口纯正的北欧古维京语道。
“我们调集了帝国境内最精锐的雇佣军来做这件事，理应一点蛛丝马迹都不剩下。”中间阿拉伯相貌的红衣人道。
“那么，就希望汗国摄政王您可以信守承诺了。”右边的红衣人兜帽下一股海鲜的腐臭，“四海的水族怪物都在见证呢。”
“诸位。”帖木儿汗并没有回答他们，而是把目光投向远方，那里月亮正在云层间熠熠生辉。“我们蒙古吸血鬼，和木乃伊们，哥布林们，隐形人们，树人们，娜迦们，恶灵们，世间所有怪物们一样，都被吸血鬼王座压迫得太久了。这怪物世界的统御地位本应属于我们所有怪物，却被德古拉家族这个早应被扔进历史垃圾桶里的老骷髅紧紧攥在手中……如今人类们无意间帮了我们大忙，德古拉家族的未来被一个老神棍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接手。多么千载难逢的时机……德古拉们，六千多年了，你们也该歇歇了。怪物世界的未来不是属于皇帝的，而是属于可汗的！属于蒙古的！”
“也是属于阿斯加德的。”红衣人说
“也是属于Allah 的。”红衣人说
“也是属于大海的。”红衣人说
“没错没错，没错没错……”帖木儿汗说着扬起手，地面上堆砌的那些原属于各大吸血鬼蒙古领主的尸体自发活动起来，堆成一座小丘。吸血鬼汗国的摄政王登临小丘，遥望地平，口中念念有词：
“可怜的人类们呵，无助的德古拉们呵，请闭上你们的双眼，跪下颤抖吧！我们虽然没有该隐的高贵血统，我们虽然没有变化成蝙蝠的大能，但是……我们有着成吉思汗的力量，长生天的力量，我们有着被草原上无穷无尽的贫瘠，萧瑟，混沌，瘟疫所筛选出来的；恶狼，巨熊，蚊虫，大雨所撕咬出来的；暴雪，马刀，鲜血，死亡所锻炼出来的健硕，韧性，与不屈的力量！”
“成吉思汗的英灵呵！别克帖儿汗的英灵呵！请降长生天之恩于吾等，令吾等通晓四大部洲之信，通六部萨满之能。我们曾经是世界的主人，现在请再次眷顾我们吧！”
“你们，德古拉们，世代相传的皇室贵胄，把自己锁在高耸的行宫里，骄傲地以永恒自居。你们难道忘记了吗？你们的江山，也是从以诺王朝统治者的手里，从大洪水之战后残破的王朝残躯中，以入赘女婿的身份抢来的！而今，虽然以诺王朝早已没有后人在世，我仍旧要告诫你们这些皮囊里发臭的贵族：你们的地位，是要靠实力去证明的！”
“是时候了，让我看看你们有几斤几两！”
“反派死于话多。”三个红衣人中不知哪个嘟囔。
帖木儿汗似乎是听到了，转过头，在月光拂面下又露出那种石膏面具般的微笑。
这副微笑一直保持着，保持到了今天。
如今，有心之人依旧可以在吸血鬼王座宫殿的地下档案室里，找到拓扑着这副微笑的大理石死亡面具。微笑的旁边是一段羊皮纸制的档案书：帖木儿汗，蒙古阿鲁浑部首领，赤塔叛乱头目，1925年挟持黑帐汗室后人羽努斯汗公然叛乱，经过帝国共治皇帝拉杜长达七年的平叛战争，最终于1932年被击杀，叛乱遭到平定，随后被卷入战争的怪物世界遭到了一次大清洗，许多被怀疑是叛乱参与者的高级贵族遭到杀害，怪物历史上所谓的拉杜恐怖时期就此开始。
傀儡汗王羽努斯汗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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